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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庄派出所的社区警务故事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  2024/12/26 10: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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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图/胡杰

  一院二层民房修建于二十多年前,有墙上的白瓷片作注脚。派出所办公房间简陋、拥挤,院子小到连一辆警车都搁不下。说是辖区户籍人口有2.2万人,可老杜伸出的,却是一个指头:逢年过节除外,这里的实有人口只有1万人。显然,这里和城里实有人口三四十万的大所相比,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可要说到辖区面积,精瘦的老杜又会胸脯一挺,相当豪横地报出个数字来。原来,西安市新城、碑林和莲湖这“城三区”面积的总和,也只及这里的70%。
  老杜叫杜洪波,陕西省西安市公安局长安分局杨庄派出所的负责人。杨庄所是长安分局最偏远的一个派出所,位于秦岭脚下。派出所开门就见山,因此民警们的故事,也免不了总要和眼前的大山扯在一起。
  

  


  翻山越岭,民警带着非法狩猎案件嫌疑人指认现场

  

  民警向书院人员了解案件情况

  “狗撵兔”

  春季里,石佛庄村在外打工的李四得到信儿,着急赶回家。邻居张三在盖厕所,砖墙越过了“楚河汉界”,占了他家的庄基。可是,人家张三却不这么认为。李四拦住了正码砖的匠人,张三火了,就打了报警电话。
  张三、李四两家的邻里纠纷,至少可以追溯到三年前。那次,报警的却是李四。他称,张三家往两家门前共用的排水渠过量地排放污水,淹死了他家的一棵大树。那次出警,副产品是民警发现张三家院子里养了四五条大型犬。张三养狗,没办狗证。而即便这远离闹市的山村允许养大型犬,一家最多也只让养两条。民警责令张三限期办证,或者处理掉。再去,张三家的狗舍果然空了。
  这回出警,一进张三家院子,一阵嘈杂的狗吠吓了民警晏显辉一跳。原来,张三家里又养了四条大狗。协调国土资源所、街办和村上干部处理这起宅基地纠纷之后,晏显辉就把张三带回了派出所。已经有村民悄悄告诉他,张三在山上耍“狗撵兔”呢。关中素有“细狗撵兔”的传统,可那都是在平原上进行的,没听说狗把兔撵上了山的。更何况,纵狗捕猎,如今已是法律明文禁止的捕猎方式,即使平原上的“狗撵兔”也不允许。秦岭山上都是禁猎区;就是山下,一年中大多数时候也是处于禁猎期的。
  张三嘴硬,不承认养狗用于捕猎。可是,他的手机却比他本人更诚实。查他的微信交易流水,民警发现一个姓黎的汉中人给他转过4700元钱。虽然张三微信好友数以千计,但黎某立即就脱颖而出。查看二人的聊天记录发现,张三给黎某发过一段他的一条狗身上扎满了豪猪刺的视频。张三的狗没打过豪猪,气得他骂骂咧咧的。这条变成“类豪猪”的狗,张三后来干脆一分钱不要送了人。爱犬败给豪猪之后,张三在朋友圈里发布了条卖狗信息。有条两岁半的黑白脸杜高,张三给它名叫“海盗”。视频里张三声称,它可是纯正的英国黛安娜血统杜高犬,参加过多次狩猎呢。
  再到张三家,狗圈里只剩下一只病犬。其他三条狗哪儿去了呢?张三家人却不肯说。
  调取村外的监控,民警发现,拉走张三家那几条狗的,是一辆“货拉拉”。调取“货拉拉”的运货信息,就找到了蓝田的一处羊圈。羊圈很大,其中一角养的是狗。二十多条狗当中,就有张三家的那三条。
  为此,分局成立了专案组,抽调各路高手。于是,这起罕见的非法狩猎案就由一团乱麻,逐渐变得眉眼清晰起来。
  羊圈主人人称“奶羊王”,看着身上脏兮兮的,却是个每天有上千元固定羊奶收入的人。不过,对于“奶羊王”来说,养羊是谋生,养狗才是爱好。因为有地方,羊圈里有些狗,是他代朋友养的。因为共同的爱好,他就与本县搞装修设计的钱六、开过汽车修理厂的冯七等人成了朋友。冯七是长安人,认识张三。张三被民警一带走,张三媳妇就赶紧把三条狗转移到了“奶羊王”的羊圈。
  养狗狩猎,也不是无师自通的事儿。特别是狩猎野猪之类的猛兽,需要团队合作。担任“头狗”的,得是比特、杜高之类咬合力强的犬种;“头狗”之外,还得有捷克狼、中华田园犬、太仓犬之类的“帮狗”。捕猎一般都在夜间进行,猎手要凭热成像发现猎物,狗要戴定位项圈。选择什么时机放狗,往往决定着捕猎的成败。这方面名头最响的,是未央区一个外号“北郊大耍”的年轻人。因为要养羊,“奶羊王”去不了远地方,张三、钱六、冯七等人“出征”时带上他的狗,“奶羊王”就跟自己亲自去了一样开心。“北郊大耍”带着这帮人和狗“南征北战”,甚至跑到宝鸡麟游还狩过几次野猪。
  案件调查中,又牵出四川包工头老赵。老赵入这一行,却是因为嘴馋。有一回,老赵花1000元从一个蓝田蓝关人手上买到了一只麂子,和他手下的小包工头们一起吃了。从此,他把吃野生动物当成了“增强团队凝聚力”的手段。因为本身也爱养狗,老赵混进了“北郊大耍”的圈子,感觉捕猎比吃野味来得更刺激。
  麂子可是国家保护动物,任何猎杀、买卖和食用麂子的行为,都是违法的。民警顺藤摸瓜,不光抓了老赵等人,还抓到了卖麂子嫌疑人。后来,追踪到“北郊大耍”养狗的地方,从他的冰柜里,还查获了两只麂子角、两条野猪肉和四袋野猪肉。
  “北郊大耍”、张三等人养狗,给狗喂的都是生肉,要训练狗的野性。除了打猎寻刺激,他们的另一个目的,是以狩猎成果抬高狗子的身价,从中获利。有过“战功”的狗子,不仅能卖出好价,下了狗崽,一只都能卖到上千元。而一只母狗一窝甚至能产下十来只。
  这起非法狩猎案,前前后后忙了一个月,警方一共刑拘了八名嫌疑人。杨庄所几乎全员上阵,年轻民警们都经历了一次淬火。

  假行僧

  有山,就有庙。杨庄这一带,就有摩诃慈恩寺、磨针观、斗姥宫和红云寺等寺庙,还有不少无人值守的小庙。除了道士、僧侣,还有不少来山里修行的人。他们中,有厌烦了俗世、来这儿找清静的;有寻医问药、来这儿治绝症的;也有个别人弄些所谓古方“九蒸九晒黑芝麻丸”,来忽悠人的。对这些流动人口,社区民警当然也要做到心知肚明。
  一天,社区民警刘强走访修行者,在葫芦坡遇到了一位中年妇女。女人高个儿,大眼,素面,留光头,请民警帮她寻找她的男朋友,说是拿走她260万购房款,没影儿了。
  公安机关不能介入经济纠纷。更何况,这里面还搅和着男女情感纠葛。可女人给刘强看了她的转账记录,数字果然大得惊人。刘强一查,就发现每次钱一入她男友李某的账户,他马上就左手换右手,把钱转到了自己的另一个账户上。而李某支出的钱,都是从这个账户上划走的。除了各种生活和盖房购买建材的支出,李某居然打赏女主播就花了41万元。女主播一水儿都是镇安人,打赏之后,李某和这些莺莺燕燕大多都有开房记录。一看李某账户上还有100多万元,民警赶紧把它给冻结了。
  李某的电话很快就打到杨庄派出所,气哼哼地质问警察为啥冻结他的账户。“你这个账户涉嫌参与了一起诈骗案,详细情况电话里不好说。如果方便,你最好来一趟派出所,当面解释一下。”副所长吕小斌回答他。第二天,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男子果然来到杨庄派出所找吕小斌。没错,他就是李某。
  李某敢来,是因为他提前做了“功课”。却不知,警察“功课”做得更扎实,已经把他查了个底儿掉。
  且说报案女人——名校毕业的海归,名企年薪百万的高管,纯正的“白富美”。够幸运吧?可女高管婚姻情感方面却一再受挫,让她很受伤,于是辞了职,跑到成都一个寺庙去疗伤。听说她想修行佛法,一个僧人推荐她去终南山,找一个法名“释大乘”的人。据说,“释大乘”是甘孜色达无名佛学院修行出来的唯一“汉族堪布”,曾在雅拉雪山闭关七年,是个得道高僧。女高管电话一打,“释大乘”挺热情,替她在杨庄葫芦坡租好了民房。初来乍到,女高管村子里谁都不认识,生活中的鸡零狗碎少不了要麻烦“释大乘”帮忙。偏偏这位“释大乘”又是个暖男,不仅有求必应,还做得一手好饭菜,常招呼女高管过来蹭饭。交往中,女高管发现,“释大乘”竟然比她原来听说的还要传奇。这个体能很好、爬山飞快的男人,原来当过少林寺的武僧。因为武功超群,被选拔到了新疆某部的一个突击队工作,正营职转业。谈起佛法,“释大乘”也是头头是道;说起中医养生,人家更是门儿清。虽然房间衣柜里也有汉传佛教的灰色僧袍,但平时,“释大乘”穿的是对襟盘扣布衣、圆口布鞋,是个给山里人看病的中医。
  女高管对“释大乘”崇拜得不行。认识一个月,她就听从“释大乘”的建议,和他一起“男女双修”。同居之后,女高管就把自己的底牌全部亮给了“释大乘”,包括银行卡上有多少钱、持有公司多少原始股。
  “释大乘”就是李某,老家在镇安农村。两天之后,他就第一次找女高管提到钱。他说,自己云游多年,一直把钱当成身外之物。给人看病,也主要为积德行善,不图挣钱。他在世上的全部亲人,就只剩下老家的一对老父母。老屋渗漏,到了不修不行的份儿。但他手上又实在拿不出钱来。话说到这份儿上,女高管马上就给他转了5万块钱。却没想到,一出大戏这才拉开了帷幕。
  又过几天,女高管的“机会”就又来了。李某告诉她,老家一所寺庙被火烧了,方丈哭丧着脸找到他,请他帮忙化缘。捐钱修庙,对于有能力的佛教徒来说,当然是大善事。李某一番煽情后,女高管一把就捐了80万元。后来,在李某失踪之后,女高管也去这座寺庙找过他。去了才知道,这座寺庙失过火不假,却是十几年前的事儿。她捐钱的时候,这座庙里根本就没和尚,寺庙至今都是由当地村委会代为管理的。
  说是色达有个放生法会,李某怂恿女高管不能错过。人不用去,花钱就行。放生的动物不是鸟也不是鱼,却是一头价值22000元的牦牛。女高管牛毛也没见一根,钱却妥妥地进了李某口袋。镇安的一条便民桥“被水冲毁”,女高管捐了4万元;李某老妈“生了重病”,女高管又给了1万多元;李某念叨出行不方便,女高管还花了18万元,给他买了一辆二手的丰田。够意思了吧?大头却还在后头呢。
  女高管老家在千里之外,父母岁数大了,见女儿一面不容易。女高管就打算在西安买套房,把老两口安顿下来。可惜,西安房市限购,外地人有钱也买不成。李某却有朋友是个开发商,能绕开限购政策卖房给她。俩人看了楼盘,女高管挺满意,就把260万元转到了李某的卡上,其中80万元还是临时借一个朋友的。
  等这笔钱进了李某的账户,李某就以“闭关”为由,结束了和女高管的同居生活。后来,他又开上车,开始了他的“云游”。女高管打电话追问买房子的事儿,竟把李某惹恼了,声称替她做善事,已经把钱都捐给了寺庙。再往后,就连她的电话都不接了。
  冷静下来,女高管开始调查“释大乘”的底细。去了少林寺,也去了色达无名佛学院,人家却都不认识她手机里的这个男人。佛学院的管事喇嘛告诉她,虽然也有汉族信众来这儿住过,但他们只是普通的信徒。佛学院从来没有出过什么“汉族堪布”。
  女高管又去了李某的镇安老家。他家倒是盖起了十里八乡最气派的一座四层小楼。村上人都说,李某在新疆包工程,挣下了钱。熟悉网络的女高管甚至发现了,李某的女朋友可远不止她一个。一天,女高管在镇安县城街道上找到了自己买的那辆二手车,也终于守来了李某。李某平静地让女高管上车,把她拉到了山上。一看四下无人,女高管已经怯了。于是,李某只用四个字就把她打发了:“缘分尽了!”
  再说那个来到派出所的李某。开车来到杨庄派出所之前,他已经咨询过律师,很有把握,警察拿他不能怎么样。女高管给他的钱,都是她自觉自愿;就说这笔买房的钱,他不过是嫌西安的房子太贵,用这笔钱在老家好好盖了栋房子。他说过不让她住了吗?没有哇!
  “咱且不说出家人该不该谈情说爱。你既然是僧人,先把你的度牒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听吕小斌副所长这么说,李某嘴里跑火车,却拿不出度牒。其实,吕小斌他们已经到宗教局调查过了,知道他就是个假和尚。接下来,吕小斌又从自己微信里翻出来一张结婚证照片。原来,李某很早就离开镇安,在新疆打工并成家。这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人,原来是一名翻砂工。2015年开始,他离家开始“云游”,走遍了半个中国,也确实认识了一些僧人。但他不仅有老婆,还有俩女儿,大的十九,小的十六。李某偶尔还会给老婆、孩子打上几百块钱生活费。警察居然加了他老婆的微信,这让“能掐会算”的李某真是万万没想到。
  李某被以诈骗罪刑事拘留。还没被他挥霍掉的那笔钱和那辆二手车,总算回到了女高管的手上。

  “文化事”

  人生像围城,山坡上的村子也像围城。村民梦想着走出去,享受都市的繁华;城里人却想着钻进来,回归大自然。于是,村里一些不住人的老房子,就有城里人租下来。一通拾掇之后,农家小院就摇身一变,成了些花花草草很小资的民宿。
  有个作家给院子移栽了两棵挺大的梧桐树,把小院取名梧桐书院,常邀些文化人来他这儿喝茶、饮酒。社区民警郭长辉常到村里转,认识了作家。一天,作家陪一位老太太,找他报案。
  老太太叫秦艺,退休前是个公务员。秦艺一直爱写点东西,退休之后,就把自己的一些文字整理出来,想出本散文集。可是,秦艺不通出书的渠道。跟着朋友来这儿喝茶时,秦艺就跟作家说起这事儿。作家资源多,就想起朋友大伟。大伟是个印刷厂的厂长,说是和出版社熟。果然,电话里把事儿给大伟一说,大伟就满口答应,还马上加了秦艺的微信。不久,大伟就把出版社盖着公章的合同拿来,让秦艺签字。自费出书,38000元。签过字,秦艺也把钱如数转给了大伟。
  再往后,出书的事儿却迟迟没有进展。每次打电话,大伟都用各种理由搪塞秦艺。不是书号紧张,要等一等;就是三审三校,在走流程。等了一年多,秦艺意识到上当了,要求大伟退钱。再打大伟的电话,就打不通了。找到作家,作家才说,他跟大伟也只有一面之交,是别人领着来他的梧桐书院时认识的。
  看过合同及秦艺和大伟的聊天记录,郭长辉决定去出版社找合同上有签名的那位责任编辑。女编辑对秦艺这本书印象挺深,觉得作者文笔不错。选题顺利上会通过后,她就给介绍秦艺书稿的老伊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取合同。老伊担任厂长的印刷厂,是这家出版社的定点印刷企业之一。赶巧,老伊这天不在西安,就喊大伟直接过来找女编辑。女编辑只是在电梯口匆匆见过大伟一面,只记得这人又高又胖,光头,脸长啥样倒没印象了。后来,女编辑还纳闷,合同拿过去,怎么没了下文呢?还问过老伊,老伊说,他也联系不上大伟了。
  郭长辉就琢磨:万一这个老伊在和大伟合作,专门从事这类图书出版诈骗活动呢?就查了大伟的银行流水,重点看大伟与老伊有怎样的财务往来。结果意外地发现,大伟拿了秦艺的38000元,倒没给老伊转钱,而是给了那位作家1000元。后来,郭长辉问起作家,作家有点不自在,称这是帮秦艺设计封面的费用,只是没跟秦艺说。
  郭长辉找到老伊,老伊有点紧张,因为他还真和大伟有经济往来。老伊他们的圈子不大,大伟是圈中同行。不过,大伟的印刷厂已经倒闭了。此前,大伟跟老伊借过11万元。老伊追着要账,大伟用几张信用卡倒鸡毛,还了他4万元,就再也没了下文。为讨账,老伊两口子还去过大伟长安区的老家。大伟家房子盖得挺气派,但那是他哥盖的;大伟平时也不在老家住。对于上门讨账的人,大伟他哥很不客气,直接将老伊夫妇赶了出来。大伟欠钱不还,还让他受到这样的羞辱,老伊为啥还要帮大伟联系出版社出书呢?这就是老伊的糊涂之处。原来,老伊厂里的生意也不好。促成这本书出版,女编辑肯定会把印书的活儿交给他厂里干。为了这么一单生意,他让已经彻底混成了烂人的大伟又一次戏耍了。
  寻找大伟,却不是件容易事儿。因为债主盈门,大伟不再使用自己的手机,东躲西藏,反侦查意识很强。郭长辉只好去找大伟老婆。以为身穿便衣的郭长辉是大伟的又一个债主,大伟媳妇面沉似水,一见面就告诉他,她跟大伟已经离婚了。事实上,这两口子为大伟的债务问题的确闹得关系紧张,但婚却并没有离。大伟媳妇称,大伟在给别人跑“滴滴”,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郭长辉前脚刚走,大伟媳妇后脚就给大伟通报了警察在找他的消息。大伟认为,这事儿属于经济纠纷,警察管不上。所以,他马上就给郭长辉回过来电话:“啥事嘛?”“你到杨庄派出所来一下,咱见面说。”郭长辉答复他。
  不出意料,大伟称他人在外地,来不了。不是已经找过大伟媳妇了吗?郭长辉他们已经知道了大伟家住在莲湖区星火路的一个小区里。一个大早,郭长辉等人就来小区门口守候他。
  守到中午,却不见大伟出现。一下车,一泡鸟屎正好拉到了郭长辉的脖子里,让他觉得晦气。给所里汇报,老杜说,你们先回来吧,想个妙法再去。郭长辉却不甘心。路边小店一人吃了碗面,大家边剥生蒜边商定,这么远,来一趟不容易,还是守到下午2点再撤。
  1点50分,迎面开来一辆白色的吉利电动汽车。从车型看,郭长辉判断,这八成就是一辆网约车。再看开车的人,这不就是大伟吗?大伟是个体重二百斤以上的大胖子,他的大光头辨识度相当高。郭长辉正准备带人下车,却发现一个穿校服的中学女生走了过来,拉开车门钻了上去。郭长辉提前做过功课,知道大伟有个上高三的女儿,学习挺好,在某重点中学读书。开车跟了大伟一公里,大伟的车停下来,眼见父女二人走进了一家书店。考虑到这个姑娘的感受,郭长辉再次决定,先不动手,继续跟踪。果然,买过书后,大伟把女儿又送回小区。直到确定姑娘消失在小区门口,他们才下车,堵住了大伟。
  在派出所,大伟交代,秦艺的38000元到账,除了给了作家1000元好处费,其他的钱他马上用来还了一笔实在拖不成的欠账。至于秦艺签过字的合同,他随手就一扔,找都没处找了。
  大伟的哥哥替大伟退还了秦艺那笔钱,大伟最终被取保候审。大伟的女儿始终不知道她爸爸出过这档子事儿,高考没受影响,顺利地考上了一所985大学。秦艺的那本散文集也终于出版了,了却了她的这个心愿;只是作家嫌这事儿有点丢人,把梧桐书院转手卖给了别人。如今,那地方梧桐树枝叶繁茂,却已经是一家民宿了。

  
  


  



编辑:派出所工作----石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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