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译/孙博

　　意大利威尼斯的经济和财政警察部队（以下简称财警）破获了一起与大学助学金相关的诈骗案件。
　　今年1月，博洛尼亚大区的财警在主管检察院的协调下开展了一项调查行动，破获了一桩旷日持久的助学金诈骗案。在调查过程中，财警发现来自艾米利亚-罗马涅大区的多所大学的300多名外籍学生不当领取助学金，涉案总金额约为100万欧元，其中部分资金来自意大利国家复苏和韧性计划（Piano Nazionale di Ripresa e di Resilienza，PNRR）的拨款。财警、税务局与博洛尼亚大学、摩德纳雷焦艾米利亚大学、费拉拉大学、艾米利亚-罗马涅大区政府、高等教育区域办公室（也就是给大学生提供助学金的机构）与博洛尼亚市政府共同合作，保护学生免受非法租赁现象的影响，保护财政部免受逃税和不当领取补助金的侵害。各机构的协同合作使得揭露重大的助学金欺诈行为成为可能。这个欺诈系统是由5名亚裔人士（其中3人曾是博洛尼亚大学的学生）设计的。按照正规的流程，入学新生在向高等教育区域办公室申请助学资助时，需要提交经过原籍国使领馆认证的证明学生父母收入情况的相关文件。财警在调查中发现大量学生伪造了这些证明文件。由于使领馆并没有认证这些证明，很多学生找到了造假团伙为他们伪造财务证明材料。不仅如此，学生还会伪造租房证明，在不知情的租户已经签署的租房契约上写上学生的名字，以此向高等教育区域办公室申请租房补助。
　　通过警方的检查，他们发现了一些只有几平方米的单间公寓，根据伪造的租房合同，里面男女混住着10多人。而实际上他们是由熟人免费接待的，并不住在这里。这种非法活动是通过大学社交群内的口口相传进行的，犯罪团伙每次为学生用假材料申请助学金，都可获得300到600欧元不等的报酬，具体金额取决于学生所获得的助学金金额。通过调查，财警还揭露了一家房地产中介机构，据称该机构是诈骗团伙的“合伙人”。
　　高等教育区域办公室向警方报案后，财警对该地区办公室于 2018 年至 2021 年期间存档的助学金申请资料（每年约 2.5 万份）进行了抽查。在博洛尼亚检察官办公室的支持下，在财警和高等教育区域办公室的共同努力下，高等教育区域办公室共驳回了近 40 万欧元的助学金申请，并收回了 20 多万欧元的助学金退款。这一系列的操作，使得助学金可以用来给那些真正有需要的学生提供帮助，使他们能够找到合适的住房。正是各机构合作防止和打击损害国家预算的行为，才实现了案件的成功告破。
　　为了弄清这次行动的所有细节，我们采访了博洛尼亚财警分队的准尉弗朗切斯科·法耶拉（Francesco Faiella）先生和三级准尉阿梅利亚·德埃莱娜（Amelia D’Ellena）女士。

　　法耶拉先生，请问财警对大学助学金骗局的调查是如何开始的？
　　法耶拉准尉：此次调查的起因是高等教育区域办公室负责人提交的投诉，指控艾米利亚-罗马涅大区的一些来自非欧盟国家的大学学生为获得助学金而提交伪造文件。我们的注意力立即集中在使领馆给学生签发的文件上，这些文件证明了学生在原籍国的家庭经济状况，而这些文件是获得助学金的必要条件。在这次初步调查活动中，我们还发现了一些关键信息，学生提交的租房合同上显示的租户人数过多，而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助学金办公室为校外学生保留的助学金才不断增加。随后，调查范围扩大到约300名外国学生，他们与伪造材料的团伙成员一起，因不当收受公共资金和个人在公共契约中进行文件伪造的罪行而被报告给司法当局。

　　德埃莱娜女士，造假团伙的作案手法是什么？
　　德埃莱娜准尉：学生们在博洛尼亚大学的论坛或者其他社交软件里，通过口口相传的方式，了解到了申请助学金的“捷径”。有些“网友”除了建议新生到艾米利亚-罗马涅大区的大学就读以获得更多助学金之外，还会为新生们联系假材料制作团伙，这些人通常是来自同一个国家或地区的人，这些造假团伙的成员能够在学生们到达意大利后立即为他们提供“帮助”。
　　在这一团伙提供的非法服务中，最重要的服务是制作申请助学金的虚假文件，每提交一份申请材料，该团伙就能获得300至600欧元的报酬。该团伙成员通过使用图形制作软件，伪造了带有使领馆抬头的家庭经济状况证明文件。后来，使领馆官方否认了这些文件的真实性。他们还用同样的方法，提交了经篡改的租房合同用于申请租房补助。后来这一点也得到了房东和实际租户的证实，他们从未见过外国学生住过这些房子。
　　法耶拉先生，除了与助学金有关的骗局外，财警还发现了与短租有关的逃税现象。请问能否为我们介绍一些相关调查情况呢？
　　法耶拉准尉：我们在调查不当领取助学金一案的过程中发现，在艾米利亚-罗马涅大区各大学就读的外国学生人数不断增加，这不仅影响了酒店和公寓提供的床位价格，也助长了非法租房的现象。此外，在过去两年中，博洛尼亚城市中心的游客数量甚至比新冠疫情暴发之前还要多。民宿、房间出租、短租公寓的数量几乎翻了一番，因为租房的大部分人是离家在外的学生。因此，有必要在 2023 年开展有针对性的调查，以查明短期房产租赁行业的逃税现象。财警通过与博洛尼亚市政府的合作，利用特殊软件从主要预订门户网站获取数据，对60多套非法出租公寓进行了检查，成功追回税款 360 多万欧元。
　　德埃莱娜女士，为防止此类犯罪再次发生，财警与各大学和地方当局之间是如何合作的？
　　德埃莱娜准尉：财警分别于 2022 年 10 月和 2023 年 9 月与艾米利亚-罗马涅大区各大学及其他地方当局签署了反逃税协定和保护合法经济和工业区议定书，财警与这些大学及其他地方当局之间的合作在打击不当领取助学金和非法租房现象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在第一起案件中，高等教育区域办公室不仅为启动调查提供了信息，还通过提供所有必要的文件，帮助确定了更多提交伪造资料的学生信息。正是这种协同作用，才使得高等教育区域办公室及时撤销了约 60 万欧元的助学金补助，成功挽回了60%的损失。得益于这种机构间的合作，财警还顺藤摸瓜破获了租房偷税漏税的案子。■
　　
　　（责任编辑：张敏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