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润秋 马绍泽   通讯员/张承先
　　
　　烟台和大连之间，有一条铁路轮渡线纵贯渤海海峡，它衔接辽东、山东两大半岛，是亚洲最长的铁路轮渡线。这条铁路轮渡线上，平均每日往返开行3班航班，轮渡载着火车、汽车、旅客等，来往于烟台、大连两岸。洁白的船体，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与海鸥的衬托下，显得尤为美丽。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上，有这样一群人，他们肩负着守护海上安全的重任。他们就是海上轮渡乘警。
　　2006年，伴随中铁渤海轮渡开行，铁路乘警开始了海上护航生涯。济南铁路公安局青岛公安处烟台北站派出所“铁警海战队”在18年的漫长岁月里，陪同轮渡航行于茫茫大海之上，穿梭于码头、甲板、船舱，守护着旅客与船只的安全。其间，他们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恶劣天气，也处理过许多突发状况。172海里、14小时安全往返是他们心里的平安“计数”。

　　往返14小时：安全很重要

　　下午1时，距离渡船开航还有半个小时。此刻，烟台北站派出所民警、3号渡船乘警长岳军正带领值班民警与轮渡辅警弯着腰挨个检查船舱内停放的火车皮。“从下往上，50节火车皮、70余辆汽车和定员580名旅客，这都要我们警组负责。海上航行往返14小时，安全是最重要的。”随着强光手电照射的方向，岳军在检查中拉一拉钢丝绳，看一看灭火器，时而弯腰俯身查看车底，时而爬上车梯查看车内物资。上到二层汽车舱，类似的检查还在继续，弯腰、起身、检查……同样的动作如此反复着。
　　岳军是目前乘警组中值乘时间最久的民警，多年的轮渡工作经历已经让他养成了近乎机器般的规律。开航前的检查，作业时的巡视，船舱内的叮嘱……往返14小时里，岳军和警组通过不间断地巡视、宣讲、教育来确保渡船安全。
　　“在海上，与普通列车不同的是，轮渡作业容易受天气影响，经常是凌晨半夜需要全舱巡视，我们一直相信，只要乘警多巡视，渡船的治安秩序就能好一分。”岳军说道。
　　今年5月的一个深夜，在烟台至旅顺的班列上，一对年轻情侣因琐事争执不休，情绪几近失控。岳军和警组正好巡视到一等舱走廊，正要敲门询问，其中的女性旅客突然冲出房间直奔船舷。岳军立即跑上前去，在甲板上制止了该名旅客的行为，避免了一场可能发生的悲剧。
　　同在列车上一样的是，在渡船上，细致的观察与及时的干预是守护旅客生命安全的关键。

　　五味杂陈

　　“作为一名渡船乘警，在渡船值乘期间是24小时在船上，大部分时间是在海上航行中，说有什么体验，可谓是五味杂陈。”民警刘鹏说。在海上，有晴空万里、海天一色，铁甲在水中破浪而行，海鸥在空中展翅翱翔，整个画面让人心向往之；也有暴风骤雨、波涛翻滚，渡船在波浪间穿行，如一片树叶在海面跌宕起伏，回味起来也是胆战心惊。
　　在海上工作，最大的难题就是与陆地失去了联系，渡船离岸后，手机就没了信号，遇到问题也不能及时向所里汇报，个人家庭中有什么紧急的事，也联系不上，处理不了。
　　2023年7月，刘鹏在一次值乘过程中，一名旅客报警求助，称不小心在船上丢失了手机，手机里存着过世亲人的全部照片和聊天记录，这是他唯一的念想，请求乘警帮助。那天晚上，刘鹏和同事们找遍了旅客去过的每个角落，就连卫生间的垃圾桶也翻了一遍。
　　四个小时过去，旅客决定放弃寻找，但刘鹏始终认为一定能找到，“船就这么大，只要登船后还使用过，那就一定能找到”。凌晨1点，终于在轮渡餐厅的沙发缝里找到了手机。当刘鹏和战友把失而复得的手机送到乘客手中时，乘客强忍着哭腔向民警表示感谢。
　　“所以说，值乘轮渡的体验很复杂，一方面要面对大风大浪带来的生理不适，另一方面要适应长时间不能回家团聚的孤独，但每次帮到旅客，我都会打心里感觉高兴。这也是这个岗位的意义所在。”刘鹏说道。
　　
　　别样挑战

　　“00后”新民警李宣佐谈及成为一名轮渡乘警的感受时说道：“在轮渡上当乘警，最大的特点莫过于每时每刻都能欣赏到海天一色的胜景。万里海域，蓝得纯粹，美得无瑕。轮渡上值乘，在享受海洋带来的独特工作环境的同时，也要面对一些特有的挑战。”
　　刚接触值乘轮渡的工作时，李宣佐面临的第一个考验就是克服晕船反应。轮渡在天气状况良好时，相比于火车或者高铁而言，其运行更为平稳，完全感受不出船究竟是在停泊还是在运行中。但是，一旦遇到风雨天气，轮渡的乘坐感受就显得不那么友好。对于新手而言，可能会有比较明显的眩晕感，有种站不稳的感觉。
　　初来乍到时，即使是小的风浪都让人难以接受，船上热心的老水手们总是安慰鼓励他。老水手们有许多曾在远洋的船上工作过，相比于大洋上的滔天巨浪和近乎海啸般的浪潮拍打，李宣佐所经历的这些，对于常年在海上作业的他们来说，不值一提。
　　在轮渡上值乘，非常考验民警的工作能力，尤其是群众工作能力。不同于在陆地上值乘，渡船离开港湾后，发生任何案事件都需要乘警独立面对和处理，移交案件和请求援助都不及陆地方便和及时。
　　一天凌晨时分，李宣佐接到轮渡工作人员报告称，一名老人找不到自己的房间，情绪激动，在大厅里吵闹。到达现场后，与老人沟通了解情况，得知这名老人患有阿尔兹海默病，其认为是工作人员故意更换了房间的门牌号，才导致他找不到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他又认为自己是在医院，因为轮渡房间的床铺都是白色。李宣佐一边稳定老人情绪，一边查看视频监控，最终将老人送回房间。原本情绪还激动的老人，竟双手合十，连连致谢。
　　“老人对我们工作的肯定，让我有成就感的同时，也给了我很大的鼓励，这次的经历增强了我独立值乘轮渡的自信心。”李宣佐说道。

　　一样都不能少

　　船上，乘警在不遗余力开展安全宣讲和治安清查；近海区域，一场反恐演习正紧张有序地展开。
　　轮渡开航后，烟台北站派出所副所长王洪亮驾驶着“济铁001”号巡逻艇，朝港口停放的其他轮渡的方向挺进。这是全国铁路公安唯一的海上巡逻艇，承担着近海搜救、反恐处置、警力输送、排查身份不明船只和疏通航道等重任。艇上3名民警全副武装，准备登船开展演习，同时携带了“蛙人”潜水装备——在必要时刻，可以潜入水下开展现场勘查和搜排爆作业。
　　作为派出所的“蛙人”，王洪亮早在2012年就取得了AIDA 两星自由潜水员证和PADI 开放水域潜水员证书，并于2016年考取了小型船舶驾驶证。
　　2019年9月，正驾驶巡逻艇在航道附近巡逻的王洪亮，看到不到2海里外的一艘作业渔船上冒起浓烟，立即掉转方向，向事发船只驶去。靠近才发现船只头部火势开始借风蔓延，起火点是一堆渔网和地笼。
　　王洪亮将巡逻艇向渔船停靠，组织民警登乘，然后使用灭火器和水桶将火扑灭。“当时船上只有渔民一人，仅靠他自己很难处理。”在这次扑灭火情中，王洪亮展示出了专业的海上救援工作素养，除了警察这个身份，他还有另一个角色——中探潜水救援队队员和蓝天救援队队员。王洪亮长期利用业余时间学习救援课程，这也让他在工作中能够应对复杂的海上救援任务。
　　6年间，民警驾驶巡逻艇累计清理航道及码头内网具154件，组织海上应急演练58次，多次参与海上搜救工作，是名副其实的海上“冲锋艇”。
　　大风大浪里护航海路，18年夜以继日的奋斗历程是“海战队”民警永远的勋章。晚上9点，中铁渤海轮渡3号渡船顺利到达旅顺港，乘警长岳军借这个间隙到港口陆地上站了一会儿，感受着从海面吹来的海风。18年里，渤海的风已经载满了属于“铁警海战队”的记忆，从远处吹来，似是在向人们讲述那些动人的故事……■
　　
　　【作者简介】李润秋（1993-），男，济南铁路公安局青岛公安处宣传教育室民警。
　　马绍泽（1993-），男，济南铁路公安局青岛公安处淄博站派出所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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